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台東成功 – 花蓮石梯,34.4浬,2010.06.0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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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天狂飆四個小時的結果,換來了全身痠痛,過了一夜,腋下微血管破裂的瘀血開始浮現在皮膚表面。雖然不是很痛,但有點驚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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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晚入住成功港旁的民宿,今天要替換東東跟大鄧上船的是阿邦跟小育。阿邦昨天跟著後勤組從麻豆趕來,小育則從花蓮家裡由父母帶著前來報到。他們非常幸運,雖然對之前同學的艱苦遭遇已略有耳聞,但現在團隊的士氣高昂、信心十足,加上今天的海象應該不會太差,我對他們成為第一批全身而退的水手充滿期待。

這晚,阿銘的剪刀腳讓我難以招架,這群孩子怎麼睡覺的怪僻這麼多。不過無法成眠時聽到了精彩的夢中對話,睡在同一張床上的東東首先冒出一句『哦,真噁心!』緊接著牟說『變態!』哈哈,真不知道他們分別作著甚麼夢,怎麼會那麼有默契。

有別於之前的離島行程,從成功港開始我們一路上都會有後勤組的照顧,他們會預先去處理港口停泊、住宿甚至是用餐的問題,讓我們只需專心在海上的奮鬥。培養了幾天的革命情感後,東東已經離不開我們了,決定要加入後勤組一起成為船隊強有力的後盾。

8:31,離開成功港時立刻感受到後勤組的好處。因為面對漁港高聳堤岸的冷漠,其實對遊艇而言是非常無助的,這時有人適時伸出援手幫忙接纜與解纜,甚至在岸邊揮手送行,讓人心中一陣溫暖,十分受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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啟程前往石梯港,距離並不遠,但是老天爺恐怕是沒收到我的特餐訂單,今天推出的餐點並不可口。東北偏北的風,讓我們陷入正頂風的窘境;風速也明顯變大,還有20節以上的風勢,加上兩位最佳壓艙手一起下船,使得今天的壓艙陣容只能以虛弱形容,所以主帆升上去後我就立刻決定要縮帆航行。很好,水手們再次貫徹了船長的指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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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鑑於昨天近岸時所經過的激浪區,而且如果現在直接往石梯過去將正頂著風,最重要的是,我們在東岸跑了兩天,居然都沒見到海豚,很失望。我決定要先貼著風往東走。

天氣變化地很快,又下雨了。我們只享受到一天的燦爛陽光,雖然看得出來陽光很努力地想為我們探出頭來,但是邪惡鋒面地逼近讓他有點力不從心。我好奇地詢問了一下孩子們,如果繞遠路到外海說不定可以找到沿著黑潮覓食的海豚,同意的舉手。不出所料,大家都覺得能越快到達石梯越好,性命絕對比看到海豚重要。頂風轉向了兩次,我們以正北行駛的姿態,慢慢地往石梯接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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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連幾天的花費,公費已經用罄,除非是可以用力地刷卡,否則,我向親愛的老婆預支的五萬元現金,已經變得越來越薄。該控制一下花費才行。但昨天在成功街上發現到水果攤,還是情不自禁地買了一大袋蘋果。因為我個人覺得海上航行的三大美食依序是蘋果、牛肉乾跟科學麵。尤其是用海水洗滌過的蘋果,咬上一口,舌頭會先嘗到淡淡的鹹味,接著蘋果的甘甜入口,等到整個嗑到只剩果核,嘴巴四周會留下蘋果的餘香,一整個的滿足,是讓水手們抵抗不了的大補丸。

還不到中午,就看到小吉從艙內挖到寶似地將一顆顆的蘋果拿出來,到船艉後一手抓住鋼纜,另一手搓洗著,看起來危險,但是為了美味哪管得了那麼多。除了小育還在擔心暈船之外,每個人都啃了一顆,看到大家都露出了幸福的笑容,我對自己小小投資收到的效益感到非常滿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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東北偏北的風,頂風角小到讓我決定降下主帆,雖然只剩4-5節的速度,但是石梯其實就在眼前,這個距離真的不遠。要不要直衝花蓮港啊?隨著鋒面再度逼近,我有點擔心接下來的行程可能還有變數,如果可以省下一天,絕對會讓我們必須準時抵達台北歡迎會的壓力減輕不少。阿邦跟小育剛上船,雖然沒暈船狂吐,但可以發現他們撐得辛苦。不過,小孟跟蕭蕭已經習慣船上的生活,清醒時吃吃喝喝的,累了也還能睡得安穩。牟、阿銘跟小吉已經是一副老練水手模樣。依大家的現狀,雖然還不斷飄著小雨,說真的其實可以挑戰看看,我內心這樣盤算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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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可惜,計畫趕不上變化,行經秀姑巒溪口,突如其來的大雨跟激浪,立刻澆熄了我的熱血企圖。我們還是在石梯休息一晚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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石梯是一個小漁港,進港的標示並不明顯,尤其是雨勢讓它更加朦朧,好神祕的港口。阿銘已經很有經驗地到船艏就位,屏氣凝神地瞭望著。就在這時,南邊出現了一艘小漁船,很明顯的它也要往石梯過去,我們在慌亂中找到一盞引路的明燈。看著它慢慢隱沒的位置,那裏就是港嘴了,不會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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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:55,我們在大雨中進了石梯港,『進港後不能直走必須要左轉』,是後勤組貼心的小叮嚀,因為港嘴正對面是一片淺灘,提早抵達的他們在那裏跟寄居蟹嬉戲了一陣。

海巡長官們親切地讓我們停泊在崗哨前方的堤岸邊,免去進港跟漁船爭搶船泊席位的尷尬。這個緊貼山腳的小漁港是東部賞鯨的發源地,港邊有好多鯨豚的圖騰。不免讓我想起心中的遺憾,海豚啊,鯨魚啊,你們到底在哪裡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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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 2010『帆遊台灣』-第六章、成功至石梯  羅致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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